后来的惠贤已经神志不清,当凌楚南特有的炙热气息将他紧紧包裹时,他还以为是过份严重的生理痛苦使自己产生幻觉,以至于再度清醒时,惠贤发觉自己被凌楚南以某种极具占有意味的姿势禁锢在怀里,他的反应只有错愕。

    他试图从凌楚南的手臂中钻出来,却不想反倒把凌楚南一并弄醒了。凌楚南睡眼怔忪,下意识地揽过怀里人,很快,他睡意全无。他看着惠贤平淡到有些冷漠的眼神,回想起昨夜在这栋别墅里发生的事,凌楚南猛地起身推开惠贤,就好像惠贤不是与他共度一夜的枕边人,而是脏兮兮的流浪汉一样:“你!”

    惠贤茫然。

    虽然这不是他和凌楚南的第一次,可这无处释放的尴尬不是假的,特别是凌楚南显而易见的嫌弃神情。真要命,他完全想不起后来的事,凌楚南什么时候来这里的,他怎么会愿意标记他?难道说......

    恶人先告状是渣攻凌楚南的拿手好戏,他张口便道:“你这么看我干什么?果然Omega只有这点本事,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标记,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,就像我委屈了你似的。”

    惠贤试探地问他:“昨天,是不是我.......”

    他想问是不是自己屈服于发情期的折磨,所以才请求凌楚南的帮助。

    凌楚南与惠贤不同,他记得所有的细节。他是特殊兵种出身,经过严苛的训练,即使再浓烈的Omega信息素也不会影响他毫分。他并非被惠贤的信息素冲昏头脑,使他丧失理智的恰恰是惠贤本身。凌楚南想不通,他到底为什么放不下这个爱慕虚荣又心机深沉的Omega,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失控。

    难道这也是惠贤计划中的一环,他早就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地步。

    凌楚南没好气地回答惠贤:“这不是正合你意?”

    惠贤知道,即使他和凌楚南说实话,凌楚南也不会信他,没有必要多费口舌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转身去浴室洗了个澡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洗完澡,头发还湿漉漉地来不及吹干,惠贤又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。

    这次的早餐并不繁琐,是简单的煎饺和米粥。饺子是惠贤前两天包的,他食量不大,没能吃完,剩下的用来做煎饺刚刚好。惠贤把早餐端上饭桌时有片刻的犹豫,他顺手给凌楚南带了一份,这不是他刻意讨好,毕竟凌楚南昨晚帮了他不小的忙,只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问凌楚南,要不要吃早餐。

    刚好凌楚南也洗了澡出来,他看出惠贤的不确定,心里一阵窝火。他一把夺走自己的碗筷:“怎么,真把自己当主人了,这是我家的房子,轮不到你当家作主。我在自己家里吃饭难道还要看你眼色吗?”

    那当然是不用的。

    惠贤盛满了粥,在凌楚南对面的位置坐下。据他观察,那盘煎饺似乎很合凌楚南的胃口,一口气吃了不少,连粥也喝干净了。等凌楚南吃饱喝足下了饭桌,惠贤拉过盘子一看,煎饺只剩下三个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,惠贤选择把它们消灭干净。其实,凌楚南一直把煎饺放在他手边,惠贤根本没有跨过大半张桌子夹菜的打算,他真正吃到的也只有剩下的这三个煎饺而已。

    楼下接惠贤上学的司机看见凌楚南也很惊讶,凌楚南毫不客气地给司机赶下车,自己坐上了驾驶位。惠贤见状踌躇起来,他知道凌楚南不喜欢和他接近,他最好别去讨这个没趣,既然凌楚南要开这辆车去学校,他是不是乘地铁比较好。惠贤正规划着路线,凌楚南不满地从车窗探出头:“杵着干什么呢?再不上车就迟到了,你以为你和我结婚,学校老师就不会因为你迟到扣你平时分了?”

    在司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,惠贤如同一截了无生机的枯木头,即使被凌楚南毫无道理地指责也能平静无波。现在的年轻人多得是娇生惯养,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,换作别人被新婚丈夫这样无理取闹一通,多半要闹离婚。可惠贤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,就这么从善如流地坐上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