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连江,风呼云卷,上曹家河谷连着一排泥点帐篷,建材一堆又一堆,瓢泼之下,本该无人出行。

    修建过半的水库下游口,三丈余高的河堤上,一架大型高转筒车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两位蓑衣斗笠,一前一后站住不走。

    其中一个瘦高,他的叹气声淹没在暴雨中。另一个壮汉走上前,手里拎着一把斧头提醒他:“曹先生,岸上水轮该塌了。”

    那位瘦高的曹先生断定,“要倒塌,也应当是水中的轮子先倒,我知道你那轴承——”

    青电从远方的云层中劈下,打断了曹先生的话。

    轰隆——

    雨势更凶,一段柳条在黑暗中被催折,钉进泥里。

    三日后。

    善元县,建设巷。

    “曹闺,曹闺!”

    十四岁的少女听见了叫唤,从床铺上挣扎起身:“娘。”

    母女俩长得很像,尤其是那双吊眼。

    一开口,咽喉里就像长了一块塞子,堵住曹闺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有点发热,我给你拿杯水。”

    女人转身出门,曹闺坐在床上,抬手摸额头,她感觉不出来。

    用酸涩的眼睛环顾这间的木结构小屋,两张床收尾并着,窗户宽阔,对着家里的院子,窗台上摆放一排可爱有趣的木制小玩具。

    没有水泥玻璃不锈钢,但这一切的陈设曹闺都感到亲切熟稔。

    窗台上有一半玩具,是她弟弟曹润的,其中有一个木蜻蜓还出自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