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穿着略显随意的夹克衫和牛仔裤坐到了最前面的那一桌。

    这是薄渐夜安排的位置。

    这一桌里,坐着秘书长何关,助理林祺,还有几个他不太熟的公司高管,几个人都拿着手机来回的翻看,只有沈安木着脸坐在那儿最清闲。

    他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为这些打工的社畜深深地叹息。

    都开联欢会了还得着急忙慌地看工作上的事情,真是敬业精神拉满。

    何关率先将手机塞到西装口袋里坐好,沈安便主动搭话道:“关啊,薄渐夜等会儿上来吗?”

    “马上就是,”何关看向沈安略微笑了笑,“按流程来说,开始的时候他也要讲话的。”

    何关穿着银灰色的西装,银色镜框的眼镜端端正正的戴在脸上,背头也梳的利索板正,有点儿禁欲又有点冷硬,要是不熟悉还挺能唬人觉得他凶一下。

    实际上……何关真的是心软大师。

    一位合格的二十八岁男妈妈。

    “哦,”沈安说,“等会儿我找他唠唠嗑去,话说,”他好奇的凑近了些,“你们怎么说服他让他来这儿拉小提琴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”何关犹豫了一下,还是实话实说道,“公司投票选的,都想看薄总上去,就直接跟他说明情况邀请了,他说他考虑一下,然后考虑了五分钟就跟我说他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,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过薄渐夜拉小提琴了。”沈安欣慰点头。

    他半撑着桌子看薄渐夜走上台,薄渐夜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高定西装,身材比例恰当好处,那太平洋宽肩值得沈安吹一辈子。他拿着稿子缓步走上讲桌前,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扶了扶话筒。

    薄渐夜的头发稍微有点儿长,在脑后扎了个不大的小揪,两排细密的睫毛鸦黑,漆黑的眼珠格外深邃,薄唇冷白皮,在白炽灯下更是白的晃眼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冷冰冰的,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凉薄。

    “大家好。”

    沈安听见他说。

    薄渐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,他这人声音本来就冷,说话再没点儿音调调和,热乎话也能说成冷梆梆的冰溜子。